返回 2024年09月13日

　　◎鹿钦海

　　我小时候一直喊中秋节是八月十五，是个可以吃月饼的日子。虽然小时候也知道那天的月亮很圆，但并不晓得还有家人团圆的意思。后来一直飘泊在外，孤身一人的时候多了，也就加深了对这个节日的理解。其中，有几次八月十五，让我记忆至今。
　　我要去上大学那年的前一天正是八月十五，老家的秋收正忙着。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，我给父亲打着下手，急着在棒子地里收棒子秸。那天的月亮也一样很圆，天气也很好。等把地里的棒子秸都收回了家，也不知是几点了。但当吃着娘递过来的月饼后，可能忙活很久饿了的原因吧，感觉格外香甜。老家那土产的青红丝月饼，让我至今回味起来仿佛看到爹娘那温馨的微笑。那年，爹已经52岁了，娘才44岁！我也记得，那年，我干活还远远赶不上爹的力气。
　　后来，我在外面的时间就长了，也记不清在家过八月十五的事情了。可能，因为时间和条件的关系，是很久都没有再跟爹娘一起过八月十五的。
　　再后来，娘得了糖尿病，经常在想难道娘以后连个月饼都吃不到了吗？我就留意市场上的月饼。有一年，我把无糖月饼和元贞糖寄回了老家。那年，娘才52岁！之后，我就坚持每年都给爹娘寄月饼。虽然，爹曾经对我说，以后别寄了，还不够路费的。但我觉得，虽然条件所限无法回家跟爹娘团圆，但，娘在老家是吃不到无糖月饼的……
　　记忆中，有一年八月十五前后，我回到了老家。那年爹娘都还健在。我记得，爹娘在看到我推门回家后，惊喜的微笑一直挂在他们脸上。爹赶紧放下手上的活，娘却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：今天早上，我就看到咱家水瓮里一棵草立着，原来是孩子要回家啊！每每想起这句话，眼睛都是湿润的。因为，娘的这句话，道出了爹娘对远离故土的孩子的思念。
　　后来，娘走了，老家就剩下了爹。我们就努力劝爹跟我们到身边去住，或者自己在老家也可以，但就是不要再种这么多的地了。但爹很自足于免缴提留的政策，他老人家即使一个人再难，也没有跟我们兄弟中的谁出去。后来，他连到外面住几天都不肯了……
　　我其实是不在乎什么节日的。那个时候除了过年也没有很长时间的假期，条件所限更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往返，那时的我觉得平日的孝心和努力最重要。但，现在看来，在老人的心里，每到节日，其实是盼着孩子回家的。
　　今天又是八月十五。爹娘却早已离开孩儿远行。如今的假期也增加的可以足够往返了，但我却只剩下了对爹娘的思念……
　　天堂里的爹娘，八月十五安好！